级别: 圖文專員
UID: 1459784
精华: 0
发帖: 89202
威望: 0 点
金钱: 210926 RMB
贡献值: 147 点
注册时间: 2020-09-01
最后登录: 2024-11-24
0楼  发表于: 2024-10-08 00:20

流氓大地主 第二十七集 第三章

  第三章 长公主,满月酒


战火已熄,新生活的开始意味着走出战争的阴影。忙碌的生计、每日的柴米油盐,已让人无暇再去回味那阴暗的记忆。太阳每次升起都是新的一天,岁月的脚步冲淡亡灵凄厉的咆哮,也在每一步的前行中诞生新的生命,为这个世界带来更多生机。


侍郎府是今日京城最为热闹的地方,人来人往,车水马龙,好不热闹!忙碌的一天只为新家搬迁,而一路上的警戒严格得让百姓们无不咋舌!明有威严魁梧的带刀侍卫,暗有无法察觉的大内高手,如铜墙铁壁般的防御颇有京城之乱时的阵仗。


门前,众多大内高手将此地里三层、外三层地包围着,内有张丛甲在屋顶最高处俯视,外有仇五戒备着每一个细节,比起帝王出巡毫不逊色!暗处的冷月静静地观察这一切;御用拱卫司的人一向是不存在的幽灵,此时混杂在各个角落里,毫无存在感,但也是用百倍的精神警戒着。


这时,大门缓缓打开,一大群宫女小心翼翼地簇拥中间的人走出来。蓝小熏看见这阵势时已经有点吓傻了,像个可怜的小孩子一样拉着许平的手,怯生生地说:“许、许大哥……这、这是怎么了?”


“该叫我相公!”


许平温柔地搂住怀中的可人小丫头,此时她的身子还有几分娇柔,可以的话,真想让她多休息一会儿。但老爹此刻都摆出这么大的阵势,只能先把她接回太子府再说。


前段时日和挺着大肚子的小丫头完婚了,蓝劲雄死后,应巧蝶自然成了婚礼的主持。虽然看着小辣椒满面羞怯特别可人,可惜她身怀六甲,想啃几口都没机会,所以趁着洞房花烛被赶出房间的好机会,新婚夜时他直接在岳母的房内乱来。


想想这第一个婚结得有点无奈,浪漫倒是有,但不是和自己的新娘子,而是和丈母娘,挺奇怪的。


现在已经入冬,一个月前,在蓝小熏让人心碎的哭喊之中,皇家的第一位公主在这个宅院里诞生了。在重男轻女的思想下,皇家的人都显得有点失落,不过毕竟是第一个子嗣,朱允文也是乐得有孙女可以抱,并没有许平担忧中的斥责。


纪欣月反倒有点不满。她对于开枝散叶的问题看得比较重,本以为头一胎会是皇子,尽管嘴上没说,但许平也知道老妈有意见,因为小熏生产完后没几天,她就搬回宫里了;美其名是回去照顾程凝雪,其实不用说也知道,她是指望这小姑娘能为皇家诞下长子。


“许大哥……”


蓝小熏此时看起来楚楚可怜,拉着许平的手,有点惆怅地说:“你真的是太子?”


“是的!”


许平温柔地亲了亲她的小脸,将她小鸟依人的身体搂在怀里,轻声说:“不管我是什么人,我都是你的丈夫!天凉了,你现在身子还虚,要是着凉的话就不好了。”


“嗯!”


蓝小熏脸上顿时浮现幸福的红晕,温顺地靠到许平怀里,轻声地问:“我们去哪里呀?”


“回家,回我们的家!”


许平抱着她一起上了马车,一场大戏终于结束。小熏生产完没几天,老妈就把真实的情况都告诉她了,这时孩子已经诞生,她似乎也不像以往那么关心。虽然这一切都很现实,也很让人心酸,但在这种社会环境下,没有指责就已经算是一种宽容了。


先让小妻子上了马车,许平回过身来,这才看着身后美艳绝伦的少妇。应巧蝶此时在几名老宫女的陪伴下,怀抱着可爱的外孙女,脸上浮现说不出的幸福,她回头和许平对望了一眼,一丝丝难为情的红晕立刻爬满俏丽的小脸!


“宝宝!”


许平走了过去,在她羞涩的注视下接过她怀里的宝宝,动作小心得都有点僵硬了,几乎不敢做出任何大动作,生怕一个不小心就会伤到这个继承自己血脉的宝贝。


小宝宝脸圆圆的,出生以后还算是健康,小脸红润润的特别可爱,现在捏着小手睡得正香!许平连呼吸都不敢太快,生怕喘息的声音会打扰到宝贝的美梦。


小家伙昨天闹了一个晚上,现在应该也累了,还是让她好好休息吧。


抱着一个新生命,一种骨肉相连的感觉、一种做了父亲的喜悦和自豪,在心里澎湃地翻腾着,这种感觉很是奇妙。即使有了心理准备,但还是无法克制新生命诞生时的那种兴奋。许平感到血液都在欢乐地跳动着,心脏也被喜悦彻底填满,而这种感觉全来自于怀里的女儿。


想起蓝小熏生产那天,真是历历在目呀!皇家最高权力的三人都在屋外急得团团转,最好的御医和稳婆都被带到小小的宅院里。屋内蓝小熏幼嫩的哭声是那么可怜,似乎小小的身体还没做好当母亲的准备,让人感觉心酸,也感觉无奈。


好在上天庇佑,最后还是顺利产下一名女婴,虽说在性别上让朱允文他们很是失落,但毕竟是第一个孙女,他也没表现出过多的苛刻。许平倒是无所谓,只要母女平安就什么都好!生产过后,当孩子第一次抱在自己手上时,许平已经幸福得几乎快晕了,怀里的宝贝漂亮得让人快窒息、漂亮得连抱着她的手都在瑟瑟颤抖着。


“宝宝!”


许平有点血脉贲张的激动,但也怕动作过大而吵醒女儿,赶紧将她抱上马车,送到蓝小熏的怀里,又将应巧蝶拉上来后,轻声地说:“我们回家吧!”


“嗯!”


蓝小熏小心翼翼地抱着自己的亲生骨肉,稍显稚气的俏脸带着母爱的光芒,给人感觉神圣而不可亵渎。娇小的身体却孕育了自己第一个孩子,有时想想,许平都激动得差点落泪了。


“小心宝宝!”


应巧蝶也是母爱再次爆发,这段时间她和宫里的人一直教导女儿该怎么当一位母亲,毕竟女儿年纪也小,而且性格还有点迷糊,她也怕万一有个闪失就后悔莫及了。


长长的队伍在百姓的围观中慢慢朝太子府行进,最后稳稳停在府邸门口时,门外早就站满迎接的人。他们是为了迎接第一个小主人归来。张虎和林伟这些嫡系的人马几乎全到了,其他地位不够高的自然不敢来,不过最为显眼的还是前面一众姿色万千的女孩们。


“到家了!”


许平怀抱着自己的宝贝下了车,将略显忐忑的母女俩一起带进府里,迎着众女的深情目光,将这个大家庭的小主人接回来。


毕竟母女俩才刚知道许平的身份,也才刚知道这个孩子是皇家的第一个子嗣,说不紧张是不可能的,所以从踏进府里开始就显得小心翼翼。连一向活泼的蓝小熏都满面担忧,似乎在担忧别人会不会接纳自己?她的心里也微微有点醋意,毕竟以后要和这么多的女人分享一个男人,这样的局面她不太愿意接受。


夜晚的太子府张灯结彩,许平大摆宴席为女儿庆祝,几乎邀请了所有有关系的人士前来。女眷虽然不能抛头露面,不过也被喜庆的气氛所感染。现在最热闹的当然是蓝小熏的新房间,房内莺莺燕燕特别热闹,众多风情各异的女孩凑在一起,俨然变成一个女儿国了。


蓝小熏躺在被褥里,身边还躺着小女儿。她面对这么多蜂拥而来的女孩子,明显有点回不过神来。每一个都各有韵味、每一个都国色天香,让她隐隐有点自卑,而且她们大多出身高贵,让她都不知道该如何去沟通了。


赵铃一向心思玲珑,立刻察觉到蓝小熏的不自在,回头白了一眼身后唧唧喳喳的女孩们,嘘了一下说:“好啦,宝宝还在睡呢,你们别那么大声!”


“我想抱一下嘛!”


巧儿一看见肉嫩的小宝贝就眼放绿光,不过她这种请求却没有人敢答应。活泼调皮的小萝莉有点粗心大意,万一伤到小孩的话,恐怕把她剁了都没人敢求情!


“我也想!”


洛凝儿在一旁楚楚可怜地看着蓝小熏,用十分喜爱的眼光看着小宝宝,粉嫩嫩的小家伙实在太诱人了,谁都想抱起来亲一口!


“蓝妹妹!”


赵铃回头瞪了一眼,原本温柔的她难得严厉,立刻把两个小萝莉吓得直吐舌头。见她们都不敢说话后,才回过头来,满面温柔地拉起蓝小熏的手,微笑道:“不好意思,她们俩就是比较爱闹,其实府里的姐妹平常都是这样,习惯一下就好了。”


“我、我没事!”


面对那么多的情敌,蓝小熏还是有些害羞,不过现在却是感觉手上一凉,她疑惑地拿起来一看,是一块精致的玉佩,上面好像还刻着字。


“这是主子悄悄做的!”


赵铃温婉地笑了笑,带着几丝羡慕地说:“主子这人一向有点懒,不过这块玉佩是他自己亲手雕的,熬了好几个晚上才雕好,本来是想悄悄地给你一个惊喜,不过我好像做了叛徒!”


“什么字?”


蓝小熏拿起来看了看,翠绿的玉佩上确实雕着小小的几行字,仔细端详起来,芳心立刻感觉到一种难言的欣喜。


玉佩的正面雕着许平和蓝小熏的名字,在两人的名字上方是“白头到老”四个字,另一面却是小小的微雕。虽然辨认起来有些困难,但字里行间的温情还是让蓝小熏不禁湿了眼眶:“赠于爱妻,盼天长地久;初为人父,愿妻女平安,夫无所求,但求天从人愿,与爱妻相守一生。”


“呀,这家伙!”


巧儿在旁边也看清上面的字,有些郁闷地嘀咕:“原来天天闷在房里就是做这个呀,每天都懒得要命,我还纳闷怎么突然变勤快了。”


一股醋味在房内蔓延开来,女孩们虽然没说什么,但都能感觉到爱人对眼前这个女子的怜爱。以许平的懒惰来说,亲手雕刻一块玉佩绝对是耗时耗力的事情,有这种时间和精力还不如多做一下活塞运动。但是每每想起哇哇而哭的女儿,身上就有使不完的劲,一时兴起就亲手为蓝小熏制作这个礼物。


女孩们的醋意让蓝小熏感到被重视的喜悦,握紧玉佩的手都激动得有些颤抖了。赵铃一看她的紧张和忐忑缓解许多,才温柔地笑了笑,亲昵地说:“好了,小熏,你就安心地住下吧!其实大家都很好相处,我相信我们以后会是好姐妹的。”


“嗯!”


蓝小熏这时也吃不起什么醋,她被赵铃的落落大方所征服,也被这惊喜的小礼物弄得芳心大醉。从性格上来说,她还是非常单纯,但也能感觉到眼前的女孩子很是真诚,起码这里没有自己想象中的严肃,也没有那些让人害怕的繁文缛节。


“去、去,你们俩!”


这时纪静月走进来,姐姐回皇宫后她也算彻底解放了,第一件事当然是赶来看看刚出生的小宝贝。以她的话来说,就是看一下死流氓的血统会生出什么妖怪,没准会是个祸害人间的妖孽呢!


“小姨!”


女孩们都习惯和许平一样的称呼,大家都叫得十分亲热,蓝小熏不知道许平和她的奸情,犹豫一下后,还是怯生生地叫了一句。


“别堵房间里,都出去玩!”


纪静月摆出长辈的架子,朝女孩们一瞪眼说:“以后日子还长呢,今天让人家好好休息,各玩各的去。”


纪静月算是较有威信的,没一会儿就把唧唧喳喳的小姑娘们赶跑了,房里只留下温柔的赵铃和体贴的小米在照顾蓝小熏。纪静月则是跑到应巧蝶那边去了,两个少妇之间还算是熟悉,起码交情不错,要不然她可懒得管其他女人的事!


后厢成了女眷的天下,虽然众女都在嬉笑打闹,很是开心,不过热闹的程度却比不上前院。长公主的满月酒自然宾客满席,即使是不太熟识的人也会赶来贺喜。毕竟这对大明来说是个天大的好消息,虽然是女儿,起码证明许平的生育功能没问题,开枝散叶只是时间上的问题而已。


朱允文繁事缠身,只能命人送来赏赐。纪欣月现在的心思全在程凝雪的肚子上,所以她也没来。不过许平对这一切都无所谓,只要蓝小熏不知道,她就不会伤心;女儿也是自己的心头肉!今天的许平高兴得连看礼部的人都感觉他们牙口很好,哪有心思去计较这个呀。


宾客多得都有点招待不过来了,郭敬浩这老狐狸一边暗示大婚即将到来,一边用老丈人的姿态去招呼客人。反正他一向特别享受这种高高在上的虚荣心,许平也懒得去管他,这样正好省了不少事!


侧厅之内,商部的几个人群聚于此,虽然个个都谈笑风生,感觉上却带着一点皮笑肉不笑的虚假。大出风头的李央和陈百万赫然在邀请的行列之中,欧阳寻和张启华更是座上佳宾。对于新势力受到关注,他们不太好受,所以即使表面上的言谈很是客气有礼,不过暗地里想的是什么,却是谁都不知道了。


“诸位,不好意思了!”


许平喝得红光满面,整个晚上酒杯都不离手,走进来时都有点摇晃了,但还是满面笑容地说:“今天小女满月,一高兴就耽误一点时间,让你们久等了。”


“参见殿下!”


众人也赶紧行了大礼,各自拿出自己的贺礼,虽然都名贵至极,不过还是有点攀比的意思,眼神不时地停留在别人身上。


“行了,今天不用如此多礼!”


许平吩咐人把礼物收下后,才坐了下来,抿了口酒,看着各怀鬼胎的这群老狐狸,笑咪咪地说:“陈百万、李央,你们这一掷千金可真豪爽呀,我不信你们是钱多得没处花,说说你们的心思吧!”


“尤其是你!”


许平直接将目光对准陈百万,眯着眼说:“最后态度差别那么大,我都有点搞不清楚你的目的,趁我今天心情好,把话都说明白了吧,改天可没有这么好的机会了!”


许平暗示的当然是曾经想干掉他的事,陈百万倒是不慌不忙,沉稳地笑了笑:“殿下果然明察秋毫。实不相瞒,在下虽然号称百万,但家产足有八百万两,足可媲美大明一年的税收,前段时日和于庆摩擦甚多,此次上京就是想买个平安。”


“那你呢?”


许平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,目光转向李央。


李央似乎早就做好准备,马上说:“草民并无他意,只是临老了有些事情想不开,论家财是富甲一方,但是年轻时的诸多抱负却无法实现,此次上京只想与商部诸位结识一下,有幸能瞻仰天颜就死而无憾了。”


“虚伪!”


许平不客气地哼了一下,对他这个托词有点反感。商人一般都以利益为重,花了那么多钱引起自己注意,却把话说得冠冕堂皇,这样的人一向是许平最讨厌的。


“殿下,陈某不敢叨扰!”


陈百万将许平的反应全看在眼里,沉默一下后,立刻咬牙说:“今日草民斗胆,草民前后捐赠大批物资给朝廷,只是想求得一时平安,此时草民有个大胆的想法,冒犯之处还望殿下恕罪。”


“说吧!”


许平脸色缓和一些。比起李央这种阴沉沉的老狐狸,他比较欣赏的是还是这种有魄力,或者是说对自己的欲望更为直接的人。


“草民一直有个想法!”


陈百万小心翼翼地观察许平的脸色,却无法从这个看似轻浮的少年脸上看出半点端倪,心里有些没把握,但还是大着胆子说:“草民愿意每年向太子府交纳两百万两,条件就是,不管内务府还是太子府麾下的所有生意,两广都只把货源提供给我一个人。”


“哦,你倒有魄力!”


许平眼前顿时一亮,马上又装成吃惊地说:“两百万两呀,相当于大明一年税收的四分之一,虽说你是家财万贯,但这样的想法是不是有点天马行空了?而且我也未必会答应。”


“您一定会的!”


陈百万敏锐地捕捉到许平眼里的一丝心动,马上打铁趁热说:“恕草民不敬,虽然赵小姐麾下的生意看似日进斗金,但在管理上却是有些混乱,说难听一点,最赚钱的其实是皇家的招牌!如果这些东西不是打着内务府或贡品的名号,恐怕如此夸张的发展速度所带来的毛病早就发作了!”


“你的信心又是什么?”


许平没有否认,那么大的生意运作,小铃儿就算再聪明也确实有点应接不暇,毕竟上面再怎么努力,只要下面的人稍有松懈,累积出来的问题一旦爆发,确实也是个麻烦。


“垄断!”


陈百万毫不避讳,有些得意地笑了笑:“有皇家的招牌,再加上垄断的优势,我可以拍着胸脯保证绝对不会有亏钱的买卖。现在日趋混乱的管理也是个问题,殿下也该考虑让赵姑娘休息一下,由外人介入管理了。”


欧阳寻和张启华互看一眼,眼里多少有点不是滋味。他们也有这种想法,却是没有胆量提出来。现在陈百万已经洋洋洒洒地表述出来,代表他也想在商部取得一席之地,更想借着插手皇家生意让他的地位更加巩固。或许他也是察觉到太子府一定会秋后算帐,才无奈地想出此计。


但这可是一石二鸟的计策呀!不仅可以消弭太子府和商部的敌意,更可以将自己的声望和生意抬高一个台阶。太子又不是什么迂腐的人,这样大胆的想法反而是他的最爱。两人这时才明白自己忽略最重要的一点,那就是主子是个更大胆的人,他们一开始的小心翼翼反而成全陈百万,这下子难办了!


“好想法!”


许平沉吟一下,最后在两人忐忑的眼光中鼓起掌,笑咪咪地说:“不错,就照你说的办吧!今日起你领一职入商部,暂时先把你的生意交给家里的人!我会给你一个机会展现能力,半年之内将你理想中的模式弄出一个雏形,让我看看你所说的方式是不是真有那么好的效果。”


话音一落,张家的人和欧阳寻心里都咯登了一下。果然,陈百万的大胆成功了!他的想法听起来有点不切实际,却恰好迎合主子的性格。看来商部以后不是两家人和平共处,而是变成三国鼎立;以陈百万的财力和影响力,恐怕还是条野心勃勃的过江龙。


“谢殿下!”


陈百万顿时有些激动,赶紧跪地谢恩。


“欧阳寻、启华!”


许平眯着眼笑了笑,将杯中之物一饮而尽后,看了看若有所思的两人,用和蔼的口吻说:“以后你们就是同事了,皇家的生意目前确实有点乱,陈大人初来乍到,恐怕还有些不熟悉,二位也忙里偷点闲,帮我分了这个忧吧!”


“是!”


话都说到这分上,两人再心不甘情不愿也没办法说什么。只是这时不只他们感觉疑惑,就连陈百万都对事情的顺利有些不自在,隐隐感觉好像有种说不出的被动感。


“李央!”


许平这时也懒得打哑谜,回头看了一眼一旁若有所思的老人,冷哼一下:“你也不用装了,你确实是个商户没错,但阴海三老和你的关系还用得着明说吗?”


“阴海三老!”


三人一听,顿时吃了一惊,纷纷跳起来,警觉地看着眼前这位看似沧桑的老人。阴海三老是叛逆中的佼佼者,他们当然不会忘记这个名字,但谁都想不到堂堂的万宝商号居然会和他们有关系。


“殿下!”


李央一改刚才有些唯唯诺诺的态度,混浊的眼睛突然闪出有力的光芒,一步一步地挺起弓着的老腰,冷笑着说:“果然是明察秋毫,阴海派确实是老朽一直在背后扶持,但我可不曾与他们有过亲密接触,您是从何得知的?”


“我似乎没给你问话的权利吧!”


许平眼神一冷,满面阴光地看着眼前的老人。他干瘪的身体变得愈来愈强壮,看来是来者不善了,用那么多银两换得在人少时见到自己的机会,想来绝不是想请自己吃饭喝酒。


万宝商号确实是驰名天下的商号,一直循规蹈矩,任谁都想不到他们会是阴海派的本家。李央这个看似迟暮之年的老人竟然是阴海三老的长兄,如果不是童怜送来的情报,只怕许平现在还被蒙在鼓里。本来他回京后就有斩草除根的打算,不过人家既然送上门,许平也就省了一番工夫,正好看看他到底要如何为三个弟弟报仇。


“老夫无意与朝廷作对,愚弟的下场也是咎由自取!”


李央站了起来,身体立刻挺拔不少,说话时浑重有力,更是蕴涵让人瞬间窒息的威压:“老夫也知道朝廷不会放过我,但舍弟之仇,老夫身为兄长不能不报,请殿下说出林远的下落和其他凶手,老夫就感激不尽了!”


“没想到你比他们都强!”


许平顿时感到心脏一阵压抑感。李央突然真气爆发,竟然已经是圣品之境,很难想象他的修为竟然达到和林远并驾齐驱的地步。


这样一个隐藏在市井的人,在阴海派没覆灭前都没有野心;阴海三老可能想不到,他们一直经商的大哥,修为竟会恐怖到这种地步。


许平尚且如此,其他没半点武功的三人更是受不了,浑身的骨头像散架一样无力,在巨大的压力下早就浑身冷汗,连站稳的力气都没有了。突来的变故让他们有些措手不及,谁也想不到刚才还一副虚弱模样的老人,会突然爆发出如此可怕的实力。


“你、你是故意的!”


许平脑子顿时一个激灵。现在是女儿的满月酒,外面宾客?


满堂,高手也是数不胜数,李央却将实力彻底暴露,莫非他想借自己身陷危险的契机引出林远?但在众高手团团包围下这么做,代表他一开始就没打算活着离开京城!


“殿下,借您一用!”


李央有些烦躁。来人虽然都是高手,但与他相比还是有点差距,根本不像妙音、林远那样的可怕修为,这些都不是他要寻找的仇人。


话音一落,他的身形几乎消失在原地。许平虽然打起十二分的精神警戒着,但也被他极快的速度吓到,等反应过来时,李央的手掌已经出现在他面前。


“狂妄!”


许平虽然心里一惊,但怒喝一声后,浑身真气也开始鼓动,猛烈的一拳蕴含沉重的力道,直取李央胸口而去。即使面对圣品之威,许平也不愿意当个任人宰割的羔羊!会出现这种局面确实是自己太过大意,怎么样都想不到李央这个没有野心的高手,竟然已经达到圣品之境!


暴动的一拳,沉重的力道,注满天品的澎湃真气,若是被正面砸到也不好受!


李央微微有些惊讶,似乎无法理解眼前的年轻人为什么会有天品修为?但本能还是告诉他不能硬接这一拳,苍老的身形就地一转,立刻退了几步,避开蛮横一拳。


“天品!”


李央有些惊讶地看着许平,颇有感慨地呢喃道:“没想到你小小年纪会有如此修为,当年我在你这岁数时也不过才一流境界!看来江湖传言非虚,当今太子武学天赋极高,几乎是当世才俊中的不二天才。”


“废话真多!”


许平脸色一阴,心里害怕和李央开打的话会祸及家人,犹豫一下后,身形快速一闪,一个漂亮的云梯纵在李央的眼皮底下跳出窗户,快速地朝外面跑去。


许平在地品上阶停留许久,一直没有突破的迹象,努力修练也没有任何效果,都有些绝望了,转折的契机恰好是津门一战。面对死亡和战争、心灵的震撼和感触,为灵魂带来一种全新的升华。将整个阴谋构思完成时,脑海里的空洞、迷茫和绝望交织在一起,让他机缘巧合地进入一个全新境界,在心灵的感觉中突破局限,成就天品之境。


“哪里逃!”


李央冷哼一声,身影几乎消失在原地。他一走,地上的三人才有站起来的力气,看着两人追逐而去的背影,回过神后赶紧喊了起来:“来人呀,有刺客!”


此时来援的高手们也已经赶到,欧阳复进屋也没空搀扶老父,看着窗口就率先冲出去,着急地说:“这边,快点!”


冷月和其他人紧随其后,身影进来才一瞬间,又马上追赶那股让他们震惊的内力而去。同行的还有空名与其他官员手下的高手们,这突来的变故将所有人都吓傻了。说真的,就算追得上,他们心里也不知道该怎么办。面对一个圣品之威的高手,意图蚂蚁啃大象般的啃死他不是不可能,但想从他手下救一个人,简直是天方夜谭了。


许平快速地在树林之间穿梭着,李央也在身后紧紧追赶,尽管两人的实力差距很大,好在冷月的轻功也是独步天下,即使甩不掉,起码不会那么快就被追上。


眼下的问题是得想办法解决身后的麻烦!


两人一前一后到了山坡时,李央看距离愈来愈近,猛然发力冲到许平面前。


许平顿时一惊,慌忙停下脚步。李央稳稳落地后,略有怒色地说:“殿下,老夫已经说了不会为难你,识时务者为俊杰,老夫要的是林远的命,您再这样不合作的话,休怪老夫心狠。”


“是吗?我可没任人宰割的习惯!”


许平满面肃色地看着他,话音一落,援军也到了。各路高手纷纷站到许平身后,虽然除了少数几个地品之外全是一流境界,但人数一多还是有了底气。


“主子,您先走!”


冷月的宝剑缓缓出鞘,欧阳复的双头枪也指向李央,其他人一看,纷纷亮出拿手兵器,空名手里的铜棍也做好舞动的准备。只是面对这样半人半仙的对手,除了谨慎的态度之外,众人多少还是有些担忧。


“小心点!”


许平当然不想以身犯险,现在不是什么强出头的时候,有这么多人去拼命,自己没必要参与,迟疑一下后还是转身往回走。


“放肆,老夫可没答应!”


李央顿时大怒,暴喝一声后,身体爆发出更为浓烈的威压,猛然朝人群冲去,她的目光集中在许平的背影上,似乎这些人在他的眼里根本不存在一样!


“逆贼,找死!”


这可怕的内力立刻让人不禁后退,但冷月却没有半分动摇,娇喝一声,宝剑立刻如灵蛇般刺去!


“不动如山,四方伧吟!”


欧阳复的眉头深深皱起,手一扬,四面杀器双头枪立刻像龙腾般挥舞着,诡异的变化、铺天盖地的刺杀,迎面冲向李央。


“杀呀!”


空名回过神来,挥舞着大铜棍冲上去。三位地品高手一齐发难,身后之人也不敢怠慢,纷纷亮出兵器,朝凶猛而来的李央杀过去!


“啊……”


一阵阵惨叫迭起,一个照面后高下立分,修为低的人根本无法承受李央霸道的内力,被他砸到的地方立刻爆炸开来。一些人连还手之力都没有就失去生命,含恨地摔落在地,变成无声的尸体。


“找死!”


李央杀性大起,把魔爪伸向早被他吓得不敢动弹的其他人,霸道的内力卷过,几乎无一幸存,没过多久就将这些砸牌高手打得灰头土脸,死伤过半。


一阵惨烈的厮杀过后,还能站着的四人也是气喘吁吁。面对这可怕的威力,他们都有点绝望了。即使如此,他们还是坚定地守护在许平离去的方向!冷月、空名、欧阳复和郭敬浩手下的一名高手,四人身上不同程度地挂彩,不过此时没有退缩的余地,眼前的李央似乎已杀红了眼,想要善了是不可能的事!


“上!”


短暂的对峙后,冷月第一个发难。即使虎口作疼,但她还是舞出数十朵剑花杀过去。其他三人也紧随其后,怒喝一声后不敢再有保留,拿出看家的本领杀过去。


虽说修为相差甚远,但这四人都不是省油的灯。冷月快如鬼魅的身形配合灵巧剑法已经十分缠人,空名的铜棍扫起来更是大开大合、威力十足。欧阳复的双头枪变幻莫测,很难抵挡,再加上郭敬浩手下的高手善使暗器,倒是缠得李央片刻之内很难脱身。


“无知小辈……”


李央被纠缠一会儿后才将他们击退,趁着一个空档,他手一挥,将郭敬浩手下那位不知名的高手击毙;把其余三人打得遍体鳞伤时,肩膀上也被欧阳复刺了一枪,虽无大碍却让他更加恼火!


“撑着点,禁军到的话,这家伙就死无葬身之地了!”


冷月被他的拳风轰到,现在连手都有点抽搐,但她明白还是必须拖延时间,起码不能让李央伤到府里的人。


“无知小辈!”


李央也着急了,心里清楚一旦大军到来,自己再强都不可能抵御得了。心一横,准备除去眼前三人时,却感到一阵压抑的震撼传来,伴随着澎湃的内力,隐隐有些挑衅的意思!


树叶都在哗哗作响,另一个出现的威压比起李央不逊分毫,甚至隐隐还强出几分。树枝摇晃得愈来愈厉害,那股力量也愈来愈近。李央满面肃色,冷月三人也是一脸诧异,目光全投向那个让人感到恐怖的方向。


“小孩子都退下吧,这家伙交给我!”


声音狂妄得很,但傲慢的笑声中却蕴含着让人膜拜的内力,看样子还比李央强上几分。


在傲慢的笑声中,一个黑色身影突然一闪,站到李央面前,桀惊不驯的脸上带着几分阴冷笑容。


“血手魔君!”


这张面孔带着傲慢,也有着让人心惊的杀意!李央被突然一瞪,本能后退一步,待看清眼前黑衣阴脸的中年人时,眉头不禁皱了一下。


“前辈!”


冷月没想到这杀神竟然会在此时出现,惊喜不已,慌忙行了一礼!


其他二人也不敢怠慢,知道眼前的杀神是主子的师兄,也赶忙恭敬地喊了一声!


“回山下玩去!”


吕镇丰舔了舔嘴唇,没好气地说:“别在这碍事,告诉你们主子把酒菜备好,把这家伙解决掉以后,我再找他算帐!”


“是!”


圣品之战肯定是声势滔天,三人当然不想被卷进去。后退之时,一看郭敬浩手下那个高手已经没气了,也就放弃带他回去的想法。


“狂妄!”


李央直直地盯着吕镇丰,被人蔑视当然会雷霆大怒,暴喝一声后,浑身的真气爆发开来,比刚才更可怕,更加压迫!


“没错,有意见吗?”


吕镇丰的脸立刻阴了下来,见三人都跑得远远的,冷哼一声,浑身的黑色真气也散发开来。阴冷、绝望、恐怖,各种阴暗的气息交织在一起,让人仿佛能闻到地狱的味道。


“让开!”


李央不敢再有丝毫保留,绷紧浑身肌肉,浑厚有力的一拳立刻直取吕镇丰的面门而去。


“来得好。”


吕镇丰忘了有多少年没遇过如此势均力敌的战斗,此时好战的心一起,也感到有些兴奋。诡异的黑色真气缠在拳头上,毫不避让地迎上去!


“魔君好兴致呀!”


在两人拳头快要碰上的电光石火之间,一股青色真气诡异地缠绕而来,一只手掌带着不低于二人的内力猛然插入其中!


三股圣品的内力碰到一起,瞬间的爆炸简直可以媲美炸弹了,一时间飞沙走石,漫天烟沙!强大的力道将三个身影全都震退几十公尺,吕镇丰才刚停下脚步,立刻不满地骂了起来:“林远,你什么意思,突然跑过来插一手!”


“魔君,稍安勿躁!”


硝烟被风慢慢吹散,一个青衣老者出现在二人面前。


林远微笑地看着吕镇丰,带着几分无奈地说:“老夫也没办法,圣上说今日是喜庆之日,别节外生枝!”


“林、林远!”


李央从短暂的震惊中回过神来,仇人见面分外眼红,原本的谨慎和顾忌立刻被弟弟们的仇恨冲走,怒喝一声后,直接冲向横插一手的林远。


“唉,造孽呀!”


林远深深地叹息一声,举起手来,浑身的青色真气也缠绕开来。一看眼前之人的武功路数,他就知道是阴海派来寻仇了,此时也没空去细问什么,只能硬着头皮先打再说。


“谁同意的!”


吕镇丰没好气地哼了一下,浓郁的黑色真气再次缠绕全身。


见两人已经打成一团,立刻冲上去和他们混战在一起,当然,矛头都是指向李央这个不速之客!


“狂妄!”


李央已经身立圣品,面对二人联手也全然不惧!他今日前来早已做好一死的准备,拼死一战也是为了诛杀林远与妙音。此时他横眉一怒,满身杀气都直指林远而去。


“要你命!”


吕镇丰横插一手,猛地截住他的霸道一击,顺手挡住林远的青色真气,另一拳则毫不畏惧地迎上李央接踵而来的杀招!


三股强悍的真气碰撞在一起,互相撞击,产生爆炸一样的效果,一股股气浪从战圈中冲开,弥漫的烟沙中不时传出咆哮声,宛如巨兽怒吼一般宏亮!偶尔射出的真气也如炮弹一样,在地上炸开大坑,将附近的大树拦腰斩断,可怕的破坏力就如千万只巨象奔腾一样,光是这惊天气势就让人本能地退避三舍!


肉体拼杀的声音简直像是炮战一样沉响,别说在山下的人了,就连太子府内的宾客都感觉一阵毛骨悚然。身体的本能已经告诉他们这种力量的可怕,虽然大家都想好奇地看个究竟,但保命本能都让他们不敢接近!在山上战斗的似乎已经不是人了,而是一群破坏力更为可怕的魔神,他们承受不了那种冲天的杀气。


“这群变态还是那么夸张!”


许平嘱咐手下将退回的三人送去休息之后,便在山下观战。一看这滔天的气势,他也是吐了吐舌头,更加坚定一个信念:这些家伙都不是人。


“嗯,同意!”


陈道子不知何时来到旁边,笑咪咪地点了点头,有些羡慕地看着山上狂风暴雨般的战圈,感慨道:“圣品之威果然是半神半人,这强悍的破坏力果然不是人间该有的。”


“靠!”


许平因他的突然出现而吓了一跳,这才想起事情有些不对劲。他指着面前这个为老不尊的老家伙,目瞪口呆地问:“你们不是在破阵吗,怎么会在这里?”